“后疫情时代，无人经济的场景需求不断被扩大，无接触配送从‘应急态’趋势逐渐变为‘新常态’。”日前，菜鸟驿站无人车负责人胡常青在接受《中国物流与采购》杂志采访时表示，“当前，智能无人车凭借‘无接触配送、自动化、全天候’的特点，成为末端配送、抗疫保供的重要支撑力量。”5月27日，阿里集团公布的财报显示，截至3月31日，菜鸟无人车小蛮驴已累计送达快递超过1000万件。

利好新政的出台，使社区无人物流车配送的商业化迎来利好。此前不久，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农业农村部等九部门于5月20日联合印发《关于深入推进智慧社区建设的意见》的通知，鼓励探索建立无人物流配送进社区。

近期在上海疫情期间，配送需求呈现出零散和复杂的特点，此时无人车作为“特殊的防疫人员”逐步参与到防疫配送服务中。

3月底，上海防疫形势吃紧时，京东物流调拨了100余台智能快递车投入到封闭社区、方舱医院，承担起生活物资、防疫物资的配送任务。京东物流华南分公司市场与公共事务部负责人苏艳萍在接受《中国物流与采购》杂志采访时回忆道，“我们根据封闭社区和方舱医院的配送范围大小、道路复杂性，定制了不同的智能化配送方案。另外，还投入了室内配送机器人，承担医院内的送餐、送核酸样本等工作。”

为了更精准高效地给陌生社区定制服务，阿里也组建应急团队，并协同街镇社区、菜鸟、盒马等力量，从外地派送了20多辆阿里达摩院自研的L4级自动驾驶产品——“小蛮驴”无人车。

“截至5月27日，20多辆‘小蛮驴’在沪配送物资已经超过60万件，运行里程超过3000公里。”胡常青表示，“小蛮驴”落地后代替了人力配送，充5度电就能跑100公里左右，并且15～20分钟就可以完成3～4个楼道的配送任务。不仅提升了社区派件效率，也减少了人员接触，降低了人工作业带来的交叉感染风险。

此外，智能无人车还应用在不同的“防疫保供”场景。据胡常青介绍，今年4月，上海交通大学推出了菜鸟无人车送药服务，为徐汇校区师生配送紧急药品；在北京房山，菜鸟无人车也深入封控区，承担了多个小区的物资配送任务，减轻志愿者的工作，为居民的日常生活所需提供保障。

端午节前几日，京东物流智能快递车也投入到北京房山区多个小区的无接触配送工作中。苏艳萍介绍说，在小区管控期间，作为快递员不能进入小区、居民也不能出楼的补充方案，智能快递车每天能完成100多单物资配送，解决“最后一公里”配送的难题。

疫情之下，无人车配送的价值逐步凸显出来，尤其是智能无人车在校园、社区等封闭场景下的末端配送优势持续得以体现。

618前夕，菜鸟驿站在全国200多所高校将‘小蛮驴’无人车增至500台，组成全球最大无人配送车队。“随着现代大学校园范围越来越大，学生越来越多，校园师生的网购频次也越来越高。”胡常青介绍说，“首先是导致包裹数量增大。举例来说，一个1万人次的校园，基本上每天会产生4000～5000个包裹量；其次是导致取件距离增加。据调查，学生每次取包裹都要走200～1000米的距离，浪费大量时间。” 

“‘小蛮驴’在设计上基本满足了学校师生随时随地准时取快递的需求。”胡常青进一步介绍，一是根据不同校园的需求设置无人车停靠点，一般的校园会有20～30个无人车停靠点，师生可在宿舍、食堂、图书馆、教学楼等地点自行选择；二是在车厢设计上，不仅一车单趟能装40～50个包裹，还运用6格口与2格口的双面设计适应不同尺寸包裹的存放；三是师生通过菜鸟App的到件提醒与预约送件服务，便会在最短时间与距离内收到‘小蛮驴’免费送达的包裹。他补充说，“小蛮驴”无人车在校园完成落地后，菜鸟驿站的工作人员负责开机、换电、放包裹、发车等步骤，只需半天的简单培训即可轻松上手操作。一旦行驶起来后，“小蛮驴”将自动根据既定路线行驶，并完成取件通知、开柜等操作。

“智能快递车到达工作地点后，需要进行采图、制图、试跑，调试完成后才能正式运营。”苏艳萍补充说，“整个过程会有技术人员在后台支持，实现远程开关机、远程遥控、远程监控等功能，后台可时时掌握车辆状态，关键时刻对车辆进行有效干预，保证安全性及使用效率。”

截至目前，京东物流已在北京、天津、常熟等全国超25个城市常态化运营近400辆智能快递车，并通过自主研发的小程序在校园里做到所有快递的代取，以及外卖、商超的跑腿服务。苏艳萍表示，在末端配送方面，智能无人车还增加了短驳模式，一是对于一些路途较远的路区，无需快递小哥往返站点取货，智能快递车可以将货物短驳到小哥身边；二是对于单量密度大的小区，也可以将即时配、社区团购、快递等多维度的订单传送到小哥身边，再由小哥送货上门，通过共配模式提高人效，并让小哥产生更多的收益。同时，多种格口的货箱可以根据不同场景变化即时更换。

“随着‘小蛮驴’无人车在校园内的逐步落地，无接触配送效率在逐步提升。‘小蛮驴’的平行驾驶操作系统已经可以做到一个人服务30台车，但是与人力配送相比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胡常青认为，无人车要实现规模化落地，满足更多的场景需求，仍有几大问题亟待解决。

第一，成本直接关系到能否大规模商用。“目前，国内的无人车配送市场还处于初步探索阶段，上下游供应链中很多硬件及零部件还不够成熟。由此，导致无人配送车生产成本高居不下。”胡常青分析说，目前，一台“小蛮驴”的成本在20万元左右。虽然相比刚入行时（2019年）已经下降了一半左右，但在未来的两三年应该还有一半左右的下降空间，即下降到10万元左右。在他看来，无人配送的成本低于人力成本时，在末端配送中才会有望大面积取代人力服务。

第二，要通过技术迭代提升无人车配送的通行能力和通行效率。胡常青举例说，在校园、老旧社区等区域，面对出车辆乱停乱放、通行空间紧张等复杂末端场景，还需要在定位、感知等各方面功能上进行提升。

“无人配送车要具备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才能为未来的规模化发展提供机会。”苏艳萍补充说道，中国土地上各城市地貌、路况都不太一样，如坡度、车辆密度、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的划分等。因此，要实现更多城市的突破，需要积累大量跑行数据与精密的计算来实现跑行路线的稳定。

第三，更长远来看，政策的创新突破也是保证无人车配送安全、稳定落地的关键之一。苏艳萍表示，“目前，国家对无人车领域探索与建设给予大力支持，但无人配送车的各地支持和管控政策也不太一致，在推行方面需要联动政府试点方式，也期待能够得到更多来自政府层面的支持。”

根据麦肯锡最近的预测，未来10年，80%的包裹交付都将自动进行配送。当前，在疫情管控新常态的驱动下，伴随着用户习惯的改变和无人配送需求持续增长，自动驾驶技术在物流领域的商业化进程正呈现出加速势头。（本文刊载于《中国物流与采购》杂志2022年第12期）